“母亲怎么样了?怕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。”她有些担心裘氏。
小蛮叹了口气:“我的奶奶诶,您还是多担心担心您自个儿吧,大夫说药不能停,须得日日服下。”
“夫人是受了些惊吓,不过没受伤。”
“但是老夫人知道了凌山寺的事,她也知道王妃并没有约见夫人,知道奶奶您在诓她,她可恼了,发了好大一通气。”
薛芝毫不在意:“随便她气。”
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子话,小蛮见时辰不早了,便准备去将脏衣裳旧衣裳拿去处理了。
薛芝起身来走到躺椅中坐下,她看着面前的炭盆,便伸出手去,放在上方烤火。
“你在做什么呢?”她见小蛮不知道在忙活什么。
小蛮翻了翻脏衣裳后,便拢着几件薛芝换下的衣裳朝外走去:“这几件衣裳都刮破了,奴婢想着就算是缝补了,也穿不了了,不如拿去绣娘瞧瞧。”
薛芝随意看了一眼,倏地,她目光怔住。
她看着小蛮臂弯中那件外袍,睫毛有些发颤,声音也有些发颤:“拿过来我看看。”
剖明心意夫妻夜闹
◎“一直都喜欢,一直都很喜欢芝芝。”◎
“怎么了?”小蛮见她脸色不对,便迟疑着走了过去。
小蛮走近,还没等她递出手里的衣裳,薛芝便一把将衣裳抓了过去,她将衣裳翻来覆去地看着,也不知是在看什么。
小蛮凑过去看了两眼,衣裳上满是脏污,她并没有看出什么,只看见薛芝颤抖的双手,以及其满眼的不可置信。
“奶奶怎么了?”小蛮放轻了声音,不敢惊扰了薛芝。
正巧罗定春在此时进了屋来。
“大爷。”小蛮转头看他,神色小心翼翼:“奶奶她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薛芝将那件衣裳扔在小蛮怀中,道:“你先下去吧,我饿了,想吃点东西。”
不过转瞬之间,她的神色就变得与方才截然不同,小蛮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。
罗定春进来的时候,刚好捕捉到了薛芝的那抹似痛苦又似不敢相信的神色。
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,只将手里的馄饨递了过去:“鸭汤馄饨,尝尝看。”
薛芝方才的确是饿得不行,可是经历了刚刚的事,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。可是这是罗定春亲自去做的,她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。
她倚着软枕看他,嘟嘴道:“你喂我吧。”
罗定春有些诧异,薛芝从未有过这样。即便是之前她的手受伤了,也坚持不让人喂,如今这番举动……
“你愣着做什么?”薛芝见他发呆,便不满地伸出手去,欲接过碗勺:“罢了罢了,我自己吃就是了,让你喂我比登天还难。”
罗定春别过身子,笑:“没有,我只是在想别的事。”
他说着,便舀了一勺馄饨递了过去。
薛芝垂眸吃了一口,待细嚼慢咽,她才看着他,好奇道:“别的事情?我在这儿,你还想什么别的事情?”
她嘴边沾了些汁水,罗定春拿出方帕,替她擦了擦嘴:“我在想,明日是上元节,要怎么安排。偏生你又受了伤,定是不能去人多的地方,万一冲撞了你该如何是好?”
薛芝眼睛一亮:“明日是上元节?”
她都快忘了这么一茬儿事了。
罗定春颔首:“是了,但是你受了伤,咱们又不能去人多的地方,你想去哪里?不然去茶楼里坐坐,吃吃茶?”
薛芝瞪了他一眼:“我才不要!那可是上元节哩!你是怎么狠心将我拘在茶楼里。”
“我都说了很多次了,我身上的伤没事。”
虽然大夫说她受了伤,但实际她的确是一点儿事都没有。只因那老妇的一碗黑乎乎的“神仙药”。她身上的伤都完全没有大碍了,就连身后的那处刀伤也完全不痛了。不仅如此,刀伤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,都没人知道她受了刀伤。
如今她身上的伤只是一点假象而已。
罗定春舀了一勺馄饨递去:“可虽是这样,到底是受了伤的,如何能不重视?你别瞧没什么大事,若是一个不小心……罢了,我不与你说这些,只是明日断然去不得人多的地方。”
他鲜少有这样强势的时候。
薛芝吃下馄饨。她看着罗定春坚持的眉眼,忽然想到了小蛮的那些话。
因为找不到下山的路,罗定春竟然想要绑着绳子,从悬崖顶上下去,这该是何等的危险,他是疯了不成?
“跟你说不通。”她撇开他再次递来的勺子,犹豫片刻,还是将在崖底的经历告诉了他。
屋子里十分安静,一点儿声响都没有。
罗定春低头沉默片刻,少顷,他抬头看着薛芝,眼底微微泛红:“意思是,你跌落悬崖之前,受了刀伤,还被人踹了一脚?”
“你是直接掉了下去,没有掉在树上对吗?”
“若是没有那对夫妇,你已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