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兽的白兔,丢给他两个字:“不要。”
林疏昀道:“不喝,你就会一直难受下去。”
“我不难受了。”她抱着被子睁眼说瞎话,“头也不晕,肚子也不反胃了。”
见她半真半假闪烁的目光,林疏昀不禁感慨有人喝醉的同时脑袋瓜还能不停止转动,也是一种能力。
但他了解她,这个时候越顺着她意,她就越会蹬鼻子上脸。
别开顺承的视线,他刻意冷声:“你是想要我给你灌药?”
平常的时候,莫祈君铁定能看出他是真动怒还是假生气,这会儿却不行了,脑子是在转,不过只能单向对内部而动,往后也不敢反驳了。
“好嘛。”她左右手来回扯被子,满脸委屈,“那你不要看我,你的表情太可怕了。”
这模样,跟他怎么欺负了她似的。
把碗地给她,林疏昀站起身,走开了两步,背对着她。
后头那双本来还湿漉漉的眼睛一下子切换成精光,莫祈君捂着嘴巴偷偷一笑,撩开帘布,蹑手蹑脚把碗往床后面的空隙里送。
正当她企图侧翻的时候,凭空响起一句:“倒掉一滴,等会儿就多喝一碗,你看看一共想要喝几碗。”
这话吓得莫祈君手一抖,转头看去他,他甚至说完才转身。
“可是真的很苦呀。”
喝完酒后,她惯会撒娇,肩膀一耷拉,嘴角往下撇,可怜巴巴道:“我讨厌苦的东西。”
她捧着碗放在嘴边,却只是用边缘贴着,上下唇如同被缝起来一样,抿得紧紧的,迟迟没有喝一口。
僵持许久,林疏昀叹了一口气,抬步坐回去,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被巾帕包裹起来的玩意儿。
“全部喝完,这个就给你。”
揭开来一看,是两块完整的绿豆糕。
“哇!”莫祈君移不开眼了,“这是林翊你特地给我保存的吗?”
他漫不经心道:“其他油腻的我没吃多少,这个顺手就收起来了。”
瞅着那点吃的,莫祈君下定决定般,一咬牙,捏着鼻子把一整碗解酒药都咕噜咕噜灌到嘴里。
那味道是真的苦涩,就像是被人拿着棒槌在口腔里头乱捶一通,也算另一种意义的回味无穷了。
幸好有绿豆糕的甜蜜来缓解,她慢慢咀嚼着,像是个得到心心念念玩具的孩子,满足的心情溢于言表。
林疏昀顺手帮她擦去嘴角的碎屑:“就这么喜欢吃甜食?”
“那是当然啦!”两块绿豆糕拿在手里,她左边一口,右边一口,啃得不亦乐乎,“吃甜食可以开心,小时候,我每次不高兴,初六都会给我一颗蜜饯,那会儿穷得很,一颗蜜饯可以吃一整天哩。”
他们互相对对方的过往一无所知,这是她第一次说起曾经,可寥寥几语,已能够窥得那个并不算幸福的童年。
林疏昀并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,却破天荒问:“初六是你儿时的朋友?”
“是我的家人。”莫祈君不假思索地回答,“也是我最喜欢的人。”
即便不知道她说的人是谁,是男是女,是什么身份,可听见关键的几个字,他心里有种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不是滋味。
在寂寥中吃完了绿豆糕,她的眼皮开始打架,声音也轻下去:“不过现在也许不”
“什么?”
林疏昀没听清,偏头看去,她头一歪,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。
感受肩上的重量,他没有说话,没有动。
保持姿势坐了须臾,瞳孔中的烛火方熄灭,无处觅得光芒。
木身相融“你打算和上次对付魏永那样……
正朝着月亮的方向,林疏昀回到了至木之物所在。
这里平常古弘年不在的时候,还有人巡逻,而今夜大家基本都喝得不省人事,防备自然是减轻不少,一个个的估计都回屋子休息了,只剩下树上那一层带着密密尖刺的铁衣。
看来古弘年的确很重视这棵宝贝,怕人上树或者砍树,居然安上了这一套看得出来不是什么随便几个钱就能打造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