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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(1 / 2)

罕见得敬业。

谢安青锁屏手机扔回桌上,偏头看了眼睡得四仰八叉的谢槐夏——都六岁半了,还事事不往脑子里放。

让人羡慕。

谢安青把谢槐夏翻了个面,让她仰躺着,套了件衣服下楼做饭。

照旧是七个份。

饭后,嚷嚷着要出去玩的谢槐夏被谢筠拾掇一顿,老老实实回了家写暑假作业,谢安青在收拾被风吹乱的露台t?,陈礼在拍照,卢俞几人百无聊赖地坐下廊下出神。

黄怀亦大概是预料到了,用拐杖敲敲西边的公墙,等谢安青走过来了说:“今天是不是不忙了?”

谢安青:“嗯。”

黄怀亦:“那把你家里大大小小的都带过来,我煮了茶。”

谢安青:“好。”

黄怀亦的书房很大,有一个半面墙长的书架,上面放满了各类古籍名著,书架前方的长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和一卷刚写完的家谱轴子。

卢俞问:“黄老师,您不是教书的嘛,怎么还帮人写这个?”

黄怀亦摇着扇子烹茶,笑而不语。

谢安青走到桌边说:“黄老师字好,村里红白喜事的礼仪文书、春联、碑文、家谱轴子……你能想到的都是她在写。”

卢俞惊叹:“好厉害!”

黄怀亦:“再厉害不也一连输给你十几盘棋。”

谢安青闻言偏头。

黄怀亦说:“五子棋。”

难怪。

如果是围棋,这附近还没有谁能下得过黄怀亦。

黄怀亦看着低头收家谱轴子的谢安青,忽然很有兴致地说:“安青,你来帮我赢一盘?”

谢安青“嗯”了声,把家谱轴子装进盒子里盖好,往过走。

卢俞一看她波澜不惊的眼神,稳稳当当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完,但还想挣扎一把。

卢俞撸袖子吐气,准备好之后,很讲究地朝谢安青拱手:“谢书记,手下留情。”

谢安青下巴轻抬,示意她可以开始。

“啪。”卢俞不假思索地占了天元。

黄怀亦招呼晚几步进来的陈礼坐下,给她倒了杯茶:“尝一尝,这茶是卫老师院里种的,很宝贝。我磨了她很久,她才舍得拿出来一点让我招待人。”

黄怀亦摇摇头,小声道:“和十七八那会儿一样小气。”

陈礼难得见到前一秒还穿着旗袍摇扇子的人,下一秒和老顽童一样挡着嘴说谁坏话,低压整晚的心绪有片刻放松,说:“谢谢。”

陈礼坐的位置靠近窗边,偏头是一片湿淋淋的翠色,抬眸是谢安青没什么缺点的侧脸和乌黑长发——随意挽着,松散的低丸子搭在颈后。

陈礼目光从上面扫过,托起茶杯抿了口,侧身和黄怀亦说话。

两人的声音很低。

几分钟后,陈礼起身离开。

书房里静悄悄的,只有一轻一重的落子声,树叶摩挲声和茶水的咕咚声。

没多久,卢俞眼睛瞪圆:“再来!”

谢安青不置一词,应了。

“继续!”

“我就不信了,再来!”

“……”

半小时后,卢俞趴在棋盘上摆烂:“不下了不下了,谢书记这水平简直就是欺负人!”

黄怀亦:“那你之前赢的那些,算不算欺负我这个初学的老太婆?”

卢俞“嘿嘿”两声,立马不说话了。

谢安青抬头,偏白的手指间夹着黑色的棋子:“不来了?”

卢俞恨不得把头摇断:“退一步乳腺通畅。”

谢安青勾手,把棋子稳稳扔进了旗盒。

“要来点吗?”黄怀亦端着茶杯问。

谢安青:“嗯。”转身发现陈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。

黄怀亦:“说是有个急事,回去处一下。”

谢安青低低应了声,去端茶杯之前动作一顿,握住了黄怀亦空闲的左手。

皮肤苍老发皱,骨瘦如柴。

这是生命即将枯萎的象征。

谢安青手不受控制地发抖,被黄怀亦反握住。她放下茶杯靠过来,笑了一声,额头碰碰谢安青,和她说悄悄话:“小阿青的婚书都还没写,黄老师怎么舍得走。乖,把眼泪收起来,你奶在河边看着。她一辈子都盼望你能多笑。”

谢安青喉头拥堵,胀痛欲裂。

她一出生,身边就只有三个女人:她奶,黄怀亦,卫绮云,她们一个教她做人——念书,教她生活——种花种草,一个教她怎么安静——写字,一个教她怎么活泼——吹笛。她们用三个不同的姓,填满了她百分百空白的童年。

现在,她们一个在河边长眠,一个即将走到尽头,那另一个……

门口想起脚步声。

黄怀亦握了握谢安青还在发抖的手,靠坐回去,笑问陈礼:“忙完了?”

陈礼:“嗯,完了。”她的裙摆随着走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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