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立言在前面又道,“先认识一下呗哥们,我叫徐立言。”
这次是对着周阔自我介绍。
天机楼到天枢楼的距离不算远,但也绝对不近,二人不可能沉默一路,看周阔的性格也不像是能先开口的样子,于是徐立言决定主动破冰,率先出击。
面对徐立言的自我介绍,周阔身上的冷淡稍退,却也没热情多少:“你好,周阔。”
“嗐,我知道,你在黑板上写了,字挺好看啊!”
徐立言的声音里充满了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,和周阔一点儿都不一样。
“…谢谢。”周阔沉默了一瞬,答道。
“你之前在哪儿上学啊?”徐立言好奇道。
他对着周阔笑着开口,明明说着最陌生的话,可那感觉,却好像是已经和周阔认识很久了一样。
“北城。”
“你是北城人啊?老北城话你会吗?”徐立言一听他在北城上学就来劲了。
“会一点儿。”
“那太好了,回头你教教我呗。”徐立言懒散的声音里还有着些许的不怀好意。
“行啊。”周阔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。
他家扎根北城,皇城根下十六年,一个方言,他还是教的了的。
此刻在教室和凌汛贫嘴的张弛却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,张弛看着后边不知道何时被打开的窗户嘟哝了一句,而后起身把窗户关上了。
二人交谈之间已经走到了天玑楼的中楼梯,徐立言带着继续周阔往上走:“天玑楼四楼右侧有一个直通天枢楼的天桥。”
“但是(1)班教室在三楼最左侧,我们得从这个中楼梯上去之后再往右转。”
周阔跟着徐立言转了几个弯,走到四楼右侧尽头之后,果然出现了一个天桥的入口,但是再往里看去,好像是还有一个楼梯。
徐立言随着周阔的目光看去,看着他盯着四楼右侧楼梯看,笑着和他介绍:“这是右楼梯,往上是五楼,老师的办公室集中在五楼,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去问,从右楼梯上去第一个办公就是汛哥儿的。”
“汛哥儿?”周阔听着徐立言的称呼反问一句。
他回想起来刚刚跟随凌汛进去(1)班的时候大家好像也是这样叫的。
周阔有些好奇道:“凌老师?为什么大家都叫他汛哥儿?””
“唔…”
徐立言回想起对凌汛这个爱称的来源,不由地笑:
“他叫凌汛,鲁迅先生不是有一个称呼叫迅哥儿吗?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他一自我介绍,我们班就有个小机灵鬼想到了。”
他和周阔并排走,稍微偏过头去对着他笑:
“当时还和他不太熟,以为他是那种非常严肃的老师,大家就都没好意思,但是后来发现他这个人根本不在意这些,平常也都会和我们一块儿玩,慢慢这个称呼就传开了,现在大家几乎都叫他汛哥儿。”
“这样啊…”周阔了解了称呼的来源,应道。
“对,其实他和我们没差几岁,但是专业实力很强,据说是李校长亲自把他请来的。”
“李校长亲自请来的?”周阔重复,一直平稳的声音此刻稍微上扬,恰到好处的彰显了那一丝的疑问。
听起来终于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。
徐立言听着这点难以察觉的惊讶,觉得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,他为自己这一发现而骄傲,于是也不自觉的开始笑。
二人下了天桥往天枢一楼走去,徐立言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得意:“对!”
话里话外,对着凌汛的欣赏已经达到了一种近乎崇拜的地步。
“别看汛哥儿平常和我们闹来闹去,看上去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,其实他很厉害的,物理博士学位,辅修心理哲学。”
“是挺厉害。”周阔对着他的话赞同道。
“但是你知道大家觉得他身上最可贵的是什么吗?”徐立言又道。
“嗯?”周阔侧过耳,仔细听着徐立言继续往下说。
“你猜呢?”
“汛哥儿身上最可贵的,不在于他的履历有多发光,相貌有多帅,而是他会尊重他的每一个学生。”
他们走到天枢一楼左侧的后勤处,徐立言笑着上前和负责老师打了个招呼,说自己是带新同学来领校服和课桌的,然后领了单子往右侧的教室走去。
“可能你也注意到了,班里的同学都很活泼,(1)班相处的也很和谐,西琅一中的校风虽说一向倡导如此,但是能有这么好的氛围和凝聚力,其实功劳全在汛哥儿。”
“自由、平等,开放、博爱。这就是他所倡导的班风,他也身体力行。”
徐立言笑着帮他把课桌搬出来,转过头去问他:“咱俩身高差不多,你也187吗?”
周阔:“差不多,我188。”
徐立言:“……”
徐立言略微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