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多的感概,盯着火苗出神,却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眼看着火焰将熄,她才开口:“宣穆一切都好,我……”
苏容妘声音哽咽了起来,呼了好几口气,最终还是没能忍住,将脸埋在掌心之中低声啜泣。
她如今的事,不知该如何同阿垣说,她的处境尴尬至极,竟是每日都似梦一般虚幻,她又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彻底腐烂在裴府的泥里。
薛夷渊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,终是没忍住上前几步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。
“妘娘,别哭了,岭垣兄若是看到定会心疼你。”
他看着不远处的湖面,在心里暗暗对沈岭垣承诺,自己日后定会拼尽全力照顾好妘娘,绝不会叫她受委屈,更不会叫酒肆之中的事再次发生。
圆月已藏匿在云层之中,苏容妘也不知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,一直到火焰熄灭,四周陷入黑沉之中。
她买的那两坛酒如今派上了用场,她与薛夷渊在河边对饮,最后还觉不过瘾,便去寻了家酒肆,又不知喝了多少,她只想在今日就此醉过去,就当终于能将困扰自己的所有都摆脱了去。
她一言不发,更是因为自己心中的事情不敢说半分出来,薛夷渊倒是主动说了好多,最后好奇问:“你不是说戒酒了?”
之前戒酒是怕那次以后有了身孕,如今她葵水刚过,倒是没什么戒的必要。
“今日是好日子,喝些没什么。”
薛夷渊被这话一呛:“好日子?”
“与阿垣见面,还算不得好日子吗?”
薛夷渊不由失笑:“是,是好日子。”
喝的越多,苏容妘便越觉得头脑昏沉,但还是坚持在口齿还清晰的时候道一句:“记得……送我回裴府。”
她轻轻靠在酒肆的桌子上,呼吸慢慢均匀了起来。
薛夷渊盯着她绯红的侧颜,只觉心在随着她清浅的呼吸猛跳,他喉结动了动,许是酒水喝多了,他也头脑发昏起来。
他呼吸急促,就这般放任本能,一点点靠近、在靠近——
“薛统领!”
在妘娘的模样自眼前放大时,身后猛然响起一声利呵,未等他反应过来,下一瞬他便被直接踹倒在地上。
他恍然抬头,却是正正好好对上裴涿邂隐忍怒意的双眸。
他觉得自己与她,似亲近过无数次
陡然的变故叫薛夷渊的酒醒了大半,他坐在地上尚且还有些发懵,可看着裴涿邂立在自己身前,似含着下一瞬便要将他焚烧殆尽般的怒火,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。
裴涿邂呼吸都粗沉了起来,指骨因攥得过紧而发出响声,墨发披散在身后,似要将他绞入黑夜之中。
只是他尚且维持着理智,沉声对身后的随从道:“送薛统领回府。”
薛夷渊看了看已经睡熟了的妘娘,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,当即一个挺身站了起来:“不行,我要将妘娘送回去才能放心。”
裴涿邂蹙眉看他,已经忍耐到了极限:“送?如何送?”
他冷笑一声:“是要把她送回裴府,还是送回你给他准备的外宅?”
薛夷渊当即反驳:“你少胡说,那都是误会,我怎可能做出这种折辱妘娘的事!”
闻言,裴涿邂眼底的嘲弄更是明显:“那若是我未曾来此,方才你要做什么?”
他这一问,薛夷渊倒是没脸来答了,裴涿邂紧接着便道:“送她?怕是唇都要送到她脸上去!”
薛夷渊被说的一阵羞愧,再加上又喝了不少酒水,顿时耳根的红扩到了面上,再不看去看妘娘一眼。
他被说的哑了口,只能干站在原地,手尴尬无措地攥得紧了又紧。
裴涿邂深吸一口气,这才忍耐着、控制着,未曾将拳头直接落下去,彼时苏容妘也不知是睡的有些不舒服,还是因他们的吵嚷,微微蹙起柳眉,身子也稍稍动了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