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娘亲叫起身后,倒是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裴涿邂:“今日早朝上,裴大人不是说身子不适?怎得到了母后这来。”
到底还是年岁小,有些事总归比不得大人反应快。
苏容妘抬眼去看裴涿邂,谁叫他好端端撒这个谎出去,正好被宣穆抓了个正着。
裴涿邂倒是神色自若:“是娘娘传臣过来说话,臣想来不好总在朝堂上限制陛下,时日长了恐生流言,干脆称病来陪娘娘用个早膳。”
宣穆有些茫然地点点头,觉得这个理由似能说的通,又似哪里不对劲。
他转而来看娘亲,那属于孩子的单纯视线让苏容妘有些坐立难安,腰上的酸痛也在提醒她,根本没有裴涿邂说的那么清白。
她喉咙咽了咽,也不好反驳他:“裴大人说的是。”
宣穆对娘亲的话向来深信不疑,当即笑着开口:“是我的不是,娘亲一人在宫中难免孤寂,我却不能时常陪伴,叫娘亲只能寻裴大人前来。”
他正色承诺道:“我向娘亲保证,以后每日都依照宫中晨昏定省的规矩,晚上日日来陪娘亲用膳。”
这话一说,苏容妘似笑非笑地看了裴涿邂一眼,见他面上一僵,没了方才的气定神闲。
眼见着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愈发幽深,苏容妘到底还是先一步开口:“不必了,你如今身份不同了,也难为你没坐稳皇位先惦记我。”
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:“你这要来,也不提前说一声,好准备些你爱用的饭菜。”
她将宣穆要日日过来的话头给岔了过去,开始安心跟他吃起饭来。
至于裴涿邂坐在一旁,倒是被冷落了下来。
一顿饭吃罢,宣穆要回圣宸殿去,他要学的东西很多,片刻都耽搁不得。
临走前,他还回头去看裴涿邂:“裴大人不同行吗?”
裴涿邂确实还不想走。
他沉着脸,又用那近乎哀怨的视线看向苏容妘,惹得她不得不站出来:“我还有话要同裴大人说,你先回去罢,叫太傅等的时间久了不好。”
宣穆听话点点头,没多半句话便直接离了开。
苏容妘悄悄松了一口气,只是瞧着宣穆的身影刚消失,裴涿邂便从她身后将她直接环抱住,唇贴近她的颈侧。
“他七岁了。”
苏容妘有些不自在,毕竟宣穆刚离开不久,若是突然回过头来,岂不是要将他们之间的事撞了个正着?
但她不回答,裴涿邂闷闷的声音继续往耳朵里钻:“现在他看见什么、听见什么,还不能懂究竟是什么一日,但再过个一两年,他可就什么都懂了。”
甚至可能更快,若是妘娘有了身孕,后面的安排更不能去瞒着宣穆这个小皇帝。
苏容妘却不想那么多,她经历过生死,想的便是能快活一日是一日,即便日后宣穆知道了,大不了……她这个娘亲丢些面子,左右宣穆不会不认她这个娘亲的。
“一两年太远,你有功夫,还是多想想眼前罢。”
裴涿邂将她抱的更紧些:“眼前如何?”
“自然是你如何从宫中出去。”
苏容妘动了动脖子,因他的呼吸吐纳,脖颈有些不自在的痒。
裴涿邂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畔:“我今日可不可以不走?”
苏容妘身子一僵,自然是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她还记得刚入裴府时,那时替嫡妹与他在一处,一开始的几日他也是接连素在主院的,那时她日夜往返,疲累的紧,如今回想起来,便觉得现下的腰腿更酸了。
可要说拒绝,她有些说不出口,毕竟刚互换心意,总归是想在一处多待一会儿的。
她就这般任由裴涿邂抱着,过了一会儿才道:“不成。”
她一点点从他怀中挣脱,在他虚揽着的情况下转过身,抬头看着他:“你又不是没什么正经事办,与我腻在一起像什么样子。”
可裴涿邂什么话都听不进去,只顺着她的姿势,直接低头含上她的唇。